🆕 云祺雷鸣 30｜我不欺负你
自娱自乐，请勿上升
餐桌两旁，小辫儿冷着脸尽显沉默，苏冉手中持筷扒拉起碗中饭粒，无时无刻不想找些话题来缓解此刻气氛中满含的尴尬。
尽显活泼的虎牙咬上筷尖，眼睛又是滴溜溜得的转，静默片刻便开了口，“辫儿辫儿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呀！”
“买的现成的。”
菠萝鸡片中鸡片实不算多见，虾仁独面筋里虾仁更是少得可怜，不想也知道这定是两个路口外清真小炒老婆婆的杰作。好吃不假，料放得实在吝啬，如果不是价格公道，那断不能存留至今。
苏冉的不懈努力此时似是用错了地，两声轻唤随着空中尘埃一齐飘散。怎奈对面的人连头都没抬，细嚼慢咽不顾其他。她不再吱声，手上筷子倒是不停戳动着碗中菜叶。
偶然抬头，四目相对，小辫儿将碗筷轻放回桌上，嘴上也没绕了半分，“你要不想吃，咱可以先回屋说说你那个作业。”
数学实在不会，贯口更是没背。苏冉蹙起眉头撇开筷子，又将碗往前推了几分，“不吃了，我写英语去。英语老师留的可多了！”
一早抄好的纸条压到书下， 小声不停念着上面《夸住宅》的词句，专心的程度许久未见，连着小辫儿从后近了身都没能察觉半分。
“作业写完了？”张云雷说着，伸手扯过书中纸条，应了她背英语的说辞，“你管这叫英语？”
“语文语文！我背作文呢！”苏冉抬了头，眼神中写满认真。另一双眸子中凝满冰霜，只管听着小孩满嘴胡扯，“背吧，夸住宅，不是爱学贯口吗。”
拎着衣领把小孩从座位上拽起推到一边，书桌上翻翻找找拾了把趁手的扇子，才坐去已经被小孩捂热的椅子。
苏冉几度踌躇，咬着嘴唇默不作声，直到扇骨夹着风落到腿侧才缓缓张口。磕磕绊绊未过三句，赶着小辫儿抬手的空档紧着后退，“重来！我重新来！”
短短几句的篇幅崩瓜掉字成了常事，等到了有把握的位置又是背得飞快丝毫不重气口。张云雷终是难能再忍，一把将小孩拉到跟前，照着身后落起扇子。
“投机取巧？”递过纸条，用扇子指了指墙角，“自己去，半小时够用了吧？”
“作业还没写了……”苏冉显得几分为难，接了纸挪步的同时嘴里也没停了嘀咕，“我写作业……”
“别跟我整那没用的，刚让你写，你不乐意背贯儿吗？”起身把人逼了过去，看着心不在焉的小朋友，拿扇子点了点肩膀，“嘛呢？这是不用背都会了？”
课本尽数堆在书桌，张云雷倍感无聊，随手翻看着书桌上那些他实在看不懂的玩意儿。
化学书里夹了几张仿签了姓名的低分试卷，物理书上沾了些口水印迹……练习册内页更是如同崭新，唯有语文书上印有杜甫李白的几页上带着些凸显拙劣画功的笔迹。
角落里低头装蘑菇的苏冉，脚不停在地上画着圈，嘴里巴巴念着贯口。原还有心思回头看看小辫儿的动向，等见着了他越发难以琢磨的神色，赶忙转过身来试图挽救自己将危的险境，“哥哥！我背好了！”
“背吧，站我跟前背来。背错了你看着的。”把书本扔回桌上，拿起扇子转回头看着此刻略显亢奋的小孩。
苏冉将纸条放好，站定开口，勉强背过一段就已是难能继续。眼睛照着桌上偷瞄过去，没等她再重新出声，小辫儿就已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，一把将她拽到桌上朝着身后团子不停落起扇子。
“学习学习不好好学，作业不写，练功也不好好练，你最近真是挺飘啊苏意然！”
“我学了的！我写作业了……”
屋内没有另外的声响，苏冉小声嘟囔的词句全都落入小辫儿耳中。手上力道再收不住丝毫力道，痛苦的哀嚎开始在书房回荡起来。
“写了？写的还是抄的，嗯？”
是裤子挡不住的疼，扒着桌边的手指泛了白，苏冉却还是嘴硬着，“写了……吧。”
“写了？网吧写的？边打游戏边写？”嘴上质问和手上动作互不影响，苏冉自知理亏不再狡辩，却也挨不过实心的扇骨，不出五下便又开口嚷嚷起疼。
“疼就对了，不疼我还打你？”看着小孩记吃不记打的脾性始终未改，手三番两次离了桌子伸向身后，似是开始挑战起他的耐心，扇尖轻点手背，“手，该放哪？俩月不见规矩是全忘干净了是吧。”
“班规里又没有说挨打不能躲！”
不知是故意挑衅还是疼昏了头，苏冉这一句才一出口，可算是圆了她此刻期待，他终于停了手，“说的什么再说一遍。”
片刻凝寂，小辫儿打破了沉默，“不说那趴好了，你这爪子要是不想要了，那就尽管往后伸，打哪算哪。”
原是趴在桌上的小人撑着起了身，小手不停揉起身后两团，挺直了腰板抬头盯了回去，“姥姥说了你不可以欺负我的！”
“我这是欺负你？”对着小孩凶巴巴的表情，苏冉没了胆子不敢回应，低下头看着脚尖散着她的委屈。他只是冷眼相待，“苏意然，说话，哑巴了是吗！”
小辫儿没再多言，将手中尺子扔在桌上，自己径直出了屋去。是自己太着急了，他想着。
扇子掉落桌面，突发的声响显得几分骇人。
苏冉回过头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中尽是果决，她自是不知小辫儿内心所想，心中所盼好不容易有了些许回圜的余地，无论如何，她做不到任着终于有所转折的直线再回去平行。
扶着墙走到门口向外张望着，还好，他没有走得彻底，此刻正手撑着腿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和谁聊些什么。苏冉回了神出了屋子，狠狠心从钢琴上取下心里最是惧怕的玩意儿藏到身后，小步挪到离他不远的位置小声叫着。一语没引得他的回眸，便提高了音量又唤了一声哥哥。小辫儿没再忽视她的存在，虽是连头都没抬，总归是有应了声。
苏冉悬着的心踏实落了地，抬起胳膊举起藤条，眼神紧紧追着眼前这个视自己为空气的人。张云雷只侧过头瞥了一眼，紧接着扭头回去看向手机，“放下吧，别举着了，我不欺负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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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尽力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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